“真是美丽的景色。”团子想。大半个时辰后,保姆扣了扣门,经团子允许后走了进来,端来了一排刚烤好的饼干,房里顿时被饼干的香气溢满,软软的气味攀上人的躯体,每一步里都缠满了香。
“公司…?”保姆试探地问道。
“都过去了。”团子看着书,头也没抬,“有一些烦人的事,还有一堆的应酬,我不想管了。你知道的,我不想管了,我能做的只是到这儿。”
保姆知道团子是指她在记者会上的演讲。也难为她,才这么小就要面对那么多双贪懒的眼,就要肩负起决定那么多员工的命运。
没有心思看书了,团子将其放回书柜,见保姆还站着,便道:“坐吧,阿树,别那么拘谨。”
保姆看到团子苍白的笑颜,不由的心揪。这孩子,一个月来,怕是根本没照顾好自己吧,都瘦成这样了。
保姆还是站着。团子吃着饼干,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房间里好像有股压强似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保姆轻声道:“张卿那小伙子呢?”
“我让他帮我去办点事。对了,阿树,家里没有茶叶了,你明天去买一点吧。”团子抬头望着保姆,眼睛像泛着光一样,略带了一丝俏皮。
“嗯。”
“阿树你跟我多久了?”
“五年多了吧。”
“五年了啊……”团子重复了一遍。保姆不知道团子是什么意思,不过“五年”这个词让她想起了许多。
田树记得第一次见到团子的情景。那时她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本想靠着表亲找份工作养家糊口的,不料表亲犯了事自身难保。所幸她还有手艺,勉强撑的下去。
那天团子一直坐在自己工作的店对面的长椅上,那么小的躯体,眼神却十分浑浊,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田树省下了自己仅有的两个面包,给团子。团子抬起头后她发现原来那种眼神,不叫浑浊,叫弃世。
不是世界抛弃了她,是她拒绝了这个世界。
“你叫什么?”“田树。”“做什么的?”“卖些小东西。”“犯过法吗?”“哪敢啊。”“会做家务吗?”“嘿,村子里出来的女人哪个不会?”“那你以后跟着我吧,勤快点就行了。”
田树不知为何竟相信了这个小女孩儿,到了她家以后才感叹自己有多么走运。可很快她就发现,这栋别墅,除了她们,再无他人。
田树意识到为什么这个女孩会有那样的眼神了。
五年间,田树看着团子从一个懵懂的小女孩,一步步成为一个能担得起重任的少女,在本该被好好疼爱的年纪,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与压力。多少次,团子都呆呆的望着嬉闹的孩子们,自己却握紧着稚嫩的伤拳,硬抑住了内心的渴望。
时间早已将她的感情磨光啊。
“阿树,你去歇会儿吧,路上很辛苦吧?”团子的话把保姆拉回了现实,保姆“嗯”了一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