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朝廷新颁布了法令,各地都在落实,今年税使定会核查人数,小齐送过来,已经是铤而走险。”方泽谦不似方母那般心软。
“哎......”方母轻叹一声,“那好歹等税使进村后,再让她离开吧,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
“娘,您放宽心。”方泽谦不想惹得方母忧心,承诺道:“到时候儿子亲自托人送她回家。”
“也好,未婚女子待在我们家,并非是个长久的法子。”
方母也担心禾茉的名声。
母子二人商量妥当,在税使进村前找到人送她回去,谁料不等税使进村,里长就带人找上门来。
“泽谦可在家?”里长清早就带着一帮人,敲响了方家的门。
“在家,劳烦里长稍等片刻!”方泽谦的房间让给禾茉,昨晚他就睡在堂屋里,外面一有动静他就醒了。
院门一打开,门外乌泱泱站了一大片人。
“诸位这是......”方泽谦不动声色地看着门外的人,几乎都是赵家村说得上话的人。
这气势汹汹,可不像是好事。
“泽谦,我们都知道,你娘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可你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买女婢回家啊!”
赵海在里长开口前,抢先给他定下罪名。
东陵国建国至今才十二年,正是注重发展之时,尤其注意人口的繁衍,对百姓卖儿卖女之事,严厉打击,富商和官员家中的奴仆都有定数,不可超过。
为防官员和富商私下买卖人口,特意颁布法令,规定买卖奴仆者,缴纳五倍赋税,并且要求此人所在地的百姓,三年内缴纳双倍赋税。
当然,主动举报者,可免除全家三年的赋税。
方泽谦是全村唯一一个秀才,里长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准备私下通知他,提前送走家里的女婢。
可谁知赵海说,举报之人根本就不是赵家村的人,而是王奇文举报的。
事情已经闹到县令那边,自己再不出面处理,那整个村子的人,明年的赋税就要翻倍。
他虽然惜才,可也要顾全大局。
“泽谦,你这次是真糊涂!”里长手底下的拐杖,重重地敲在青石砖上。
“里长,泽谦家中吃饭都成问题,怎会有闲钱去买女婢?可否容我辩解一二。”
方泽谦面对指责,仍然温和有礼,从容不迫。
里长见他态度谦和,不紧不慢,心底也犯起了嘀咕:
难道这事另有隐情?
“赵海,你且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里长也是听他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事情,并不清楚。
“还说什么?直接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王奇文口中的那个女婢不就行了!”赵海最讨厌的,便是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读过几本臭书,还真当自己了不起,这次看你还能不能风光下去!
王奇文?
方泽谦听见这个名字,眸色一暗,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他们怕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