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洒买了一双新鞋子,果然是高了一截。咯咯走在路上,非常有节奏带韵律。曾皓走在她旁边,他双手插口袋,目视前方。他多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她们也会一直走下去!
李老师又打来电话,说曾皓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空来聚聚,地址是蓝桥花旗酒店六楼668房。
颇受学生尊敬又羡慕的李老师当年也是文艺青年,读师范大学时候常常在青年报和初中生之友发表文章赚点人气和稿费。可是后来的读者越来越挑剔,好像不再喜欢那种纯文学作品,慢慢地文学作品就被网文取而代之。所谓言情玄幻当道,文学作品如受气的丫鬟靠边站。渐渐地老师就不写文,想升职了。
有一回,他在聚会时,跟曾皓说,一个人若想要想事业有出息,必须先有老婆,什么是成家立业,就是成家要在立业的前面。
无论是逢年过节,曾皓总是要给老师联系。可是话题渐渐有了区别,先是谈事业谈工作,后来慢慢就谈到了家庭方面,再后来,李老师升职为校长,应酬多了说的话有些变味。说曾皓得做出点成绩来给老师看。曾皓一直将那话当成是对自己的鼓励……
“洒洒,要不,我们晚上去参加同学聚会,好吗?”曾皓停下来问她。
“什么地方聚会?”
“蓝桥花旗酒店。”
“好的,还可以看烟花。”
大年初二晚上不回家吃饭,曾皓掏出电话,跟老爸打电话请假,接电话的是最小的妹妹,十二岁的她正在磕着瓜子看着《熊出没》,她说家里有了客人,爸爸在招呼亲戚聊天,妈妈在做饭,姐姐在喂鸡喂鸭子。有什么事可以转告。
不一会儿,老妈就给了她回复,不回来吃饭最好,能去女方家睡觉都可以,主要是要搞成事的问题。老爸的意思是钱就别舍不得花,现在的女人很现实,看不起不舍得花钱的人。
父母之命犹如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任何人都无法选择过去和家庭,在天堂的爷爷只有爸爸一个儿子,无奈当年父母听从爷爷的安排,说人丁不盛,唯有少子多孙来弥补。老爸越是想生多一个儿子,却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但是计生单位工作组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常常登门,当年拆房子,没收家电又罚款。老妈也一直身体不佳,前几年大力发展果业,无奈去年又犯了柑橘绝症黄龙病,老债添新债,弄得这个不挺像样的家如一直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的石头,越来越深,想起这些往事,曾皓就猛然深知自己的使命而顿添勇气。
招了一辆出租车,两人赶往蓝桥花旗酒店方向。
这是一条无比熟悉的公路,小时候这里还是水泥路,现在是泊油路,两车道的县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
当年自己远离学校去下海淘金时还梦想今天可以开宝马衣锦返乡,可是今天看来是梦想无望实现,留下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