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去收钱,你倒好,想跑到别人家当狗!”陆远图整天酗酒,衬着他满脸的赤红,更显得狰狞。
陆庭宴攥紧拳头,拼命克制住心头的怒火,宽阔清瘦肩膀隐约颤抖着:“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是去厂子里做正经事儿,他们给工钱的。”
“放什么狗屁!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就是看家里穷了开始找出路了?老子就当白养了你个孽障!”
陆远图压根不听他解释,只一味地骂陆庭宴出气。
陆庭宴咬牙沉默着,自从他妈走了,他爸只要一喝多,就会对他打骂发泄。
这种日子他已经忍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头。
如果对方不是他亲爸,他早就上去动手了。
可此刻,他只能死死咬着下唇,眼底阴鸷猩红,承受着陆远图的羞辱,不能为自己多辩解一句。
“你妈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听到这句,陆庭宴腾地一转身,开门就走。
他怕下一秒就要忍不下去,朝亲生父亲挥起拳头!
这个家,多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陆远图见他要走,反而更来劲儿了。
他怒骂一句,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朝陆庭宴扔了过去。
不过因为他喝得太醉,用力过猛,酒瓶越过陆庭宴,正好直直地砸向外头愣住的沈棠。
“嘶......”沈棠呼吸一窒,眼睁睁的看着酒瓶子飞过来。
现在跑是来不及了,她下意识认命的闭上了眼。
但下一秒,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头顶响起阴沉嘶哑的嗓音:“沈大小姐?”
“呵,你就这么等不及,大老远跑来看我笑话?”
沈棠有些吃惊的睁开眼,面前站着的瘦高少年眸底阴冷,整个人都挡在她前面。此刻,他的额头正渗出一片鲜红。
是陆庭宴刚刚帮她挡了那个酒瓶。
“陆庭宴,你听我说......”不等沈棠想解释,陆庭宴目光冰冷,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而陆远图还在身后破口大骂:“滚,滚了就别回来,灾星!”
听到这话,沈棠再也忍不住,胸口腾起股怒火。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猛地一把拉住了想走的陆庭宴。
陆庭宴本就不愿被任何人知道他在家中的处境这么难堪。
平时在外面,他从来不和别人说他身上的伤是被陆远图打的。
更何况,沈棠还认识他,并且今天差不多已经成了现场直播......他连解释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他不听她的解释,甚至怀疑沈棠是不是故意的,特地来看他笑话。
想要立刻走,也不懂该如何面对她。
在亲生父亲一句句的谩骂中,他的尊严已经被碾碎成灰。
“放手。”陆庭宴下颔线紧绷,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戾气。他现在只会用冷酷的外壳包裹起自己,防止再一次被伤害。
不过,沈棠拉住陆庭宴,却不是想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