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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陈玉凌一走时,陈菡并无感伤,反而极具大义,只痴痴望着,待其人影消失于茫茫黑夜之中。
而陈玉凌等南人,不曾入伍,不习骑技,必须有士卒牵马急行军,此时欲骑马至边地,自是苦楚不已。
腰痛如拆脊,腿酸如加麻,冬日里疾驰,寒风刺面,马疆勒手入肉尚不知,汗水浸透衣衫,干了又湿,温了又干。
马靴里冷硬似寒铁,两小腿处早已被马腹磨破,稍动则痛疼难忍,衣里扎营,和衣而卧,布衾难耐五更寒。
全身酸疼,晨以露水覆面,夜以寒席附身,饥则食粗食,渴乃汲雾露,自是征途摧人胆,不教将士似紫红。
却说陈玉凌等大队人马日夜疾驰,不过三日半便至川蜀,收了那里的军马,稍休整半日后,又往那秦州府奔去。
川蜀离甘陕较近,一日半便行至离秦州府四十余里的文安县,陈金算是沙场宿将,临敌谨慎。
即令驻扎于文安县,一边着斥候去沿路探查敌情,一边命哨骑分路入城,邀都指挥使刘瓒引兵接应,不致有失。
这边陈金驻营扎寨,另一边早有蛮军探子将军情报至哈克勒处,哈克勒也知事情重大,便邀灭日勒一同商议破敌之策。
帅帐中,中间一大堆火,柴火烧着,嘣嘣炸响,火上架着几只羊腿,周边几个桌案,桌上放着酒水及吃食。
每个案后都坐着一个大汉,身边依例有两个汉人女子,衣衫不整,楚楚可怜,小心陪侍一旁。
主案上坐着两汗庭主帅,两人喝了几杯后,哈克勒便将明军援军已到之事讲了出来。
不待灭日勒有所表示,手下诸将便吵嚷起来,一致认为要急袭文安县,杀破明军的胆。
哈克勒知道这些将领有勇无谋,早已被几场胜利冲晕了头,也不训斥,而是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身旁的灭日勒。
这两人早已打过多年交道,早先各自为各自汗庭效力之时也多次对决疆场,彼此都熟悉的很,一切都不曾变。
不过只是从过去的对手变成了今日为利共同利益而短暂联合起来的盟友。
灭日勒也不客气,直接道:“我军在明朝京师的细作早已传来消息,此番明人援军统领叫陈金。”
“这可不是白成秋那个草包,此人早先曾镇压多次起义,后又全理两广军事,胸有谋略,敢战知兵。”
“更兼援军乃是明朝各地精兵,虽比不得我族精兵,但贸然攻击,恐中敌计,吃力讨不得好。”
这话深得哈克勒之心,眼下虽陕西都司前战大败,虽然元气大伤,但并未一蹶不振,又有援军,仍然势大。
于是也开口道:“灭日勒大帅言之有理,我族勇士虽悍勇无匹,但人数太少,此番有陈金大敌,不可小觑。”
“秦州府城墙高厚,我军又不善攻城之战,短时间也难攻下,若急攻文安,极易腹背受敌,此只可智取,不可强攻,我意退守黄河南岸,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