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云霆便正式给了使臣答复：“朕答应了。”
这在使臣意料之中，他早就听说了姜温婉失宠的消息。
满脸笑容的行礼：“愿两国百年交好。”
江全送走使臣后，重新进殿服侍。
许是实在百感交集，他大着胆子试探问：“陛下，您真要迎娶新后？可皇后娘娘还未被废……”
周云霆冷冷打断他的话：“朕废了她又如何！”
他把奏折往桌上一砸！
难掩怒气的开口：“以前即使她如何闹，朕也从未想过废她后位，可她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朕废掉她，简直不识好歹！”
姜温婉闻言却笑了，笑中是说不出的苍凉。
这么多年了，从他纳第一个妃子开始，到他将自己驱逐去孤山寺。
她渐渐绝望，可他却觉得她不识好歹。
姜温婉总算明白，杀人诛心是何等滋味。
御案后的周云霆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吩咐江全：“把朕要废后迎娶她堂妹的消息，传去孤山寺。”
江全一愣，随即领命下去了。
姜温婉不明白周云霆为何还要特意传消息给她。
难道是觉得折磨得她还不够吗？
接下来的几日，姜温婉看着周云霆开始大肆布置，一边招待漠北使臣，私底下又传令驻扎在漠北的大军做准备。
姜温婉也明白过来，周云霆根本没想娶她的堂妹，反而打算借此机会攻打漠北。
想明白后，她反而越发心寒。
一个多么野心勃勃，心如铁石的君王，这样的人，她当初竟还以为他对自己些许情谊……迎娶新后的消息一出，后宫便不安稳了。
第二日，沈欣欣就急不可耐的找上门来。
“陛下万安。”
周云霆抬手将沈欣欣扶起来，她顺势牵住他的手站起，晞问道：“陛下，您当真要娶新后？”
周云霆垂眸看着她：“吃醋了？”
沈欣欣嘟着嘴道：“只是臣妾担心漠北女子是否都像皇后娘娘那般野蛮，嫉妒心重，又心狠手辣。”
周云霆没有回答，只盯着她。
半晌突然问：“你觉得怎样算是心狠手辣？”
沈欣欣对上他漆黑的眸子，顿时有些心虚：“她嫉妒妾身，屡屡罚妾身，还不允许后宫有皇嗣生下。”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转弱。
周云霆只意味深长说一句：“有空多去看看婉嫔。”
“朕乏了，你退下吧。”
打发走了沈欣欣，周云霆撇下宫人独自去了凤阳宫。
姜温婉皱眉看着周云霆，不明白他为何又来她的寝宫。
她在时，他不来。
可她不在时，又日日都来。
周云霆拿出一坛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起来。
又是一个满月。
他恍惚记起，曾经姜温婉会与他在月下共饮。
如今这凤阳宫里空荡得叫人心都发慌。
姜温婉就飘在他的头顶。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云霆喝这么多酒。
她没有注意到，月光下，她的身形正渐渐显现……
